中读

韩东同题诗 记忆 钻回冰冷的被窝里 冰窗花正透露出缝衣针的闪光 母亲在催促一头牛饮水 那时的母亲年轻力壮 能连骂我一个时辰 秋天的早晨总是沾满草汁与露水 而黄昏是涂满哈欠和余晖的香椿树林 母亲踩不上黄昏的脚跟 拖着书包的我 不得不独自面对天空 银灰色冷峻的铁门 渐浓夜色里 小石桥驶向北方 在枯萎的河流上搁浅下沉 载着我 载着母亲神性的脸庞和父亲 遥不可及的肩膀 温暖或料峭的风 推开玉蜀黍的森林 一扇又一扇门 万户灯火里 我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