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彝族的传统服饰仍保留着锥髻、左衽的习俗（袁学军 摄/视觉中国供图）

“开国何茫然”

当李白在《蜀道难》中写下“蚕丛及鱼凫，开国何茫然。尔来四万八千岁，不与秦塞通人烟”时，古蜀国神话一直在大唐的时空里流传。

那是一个横亘在巴蜀大地上，绵延三万四千年的蜀王朝。蚕丛、柏濩、鱼凫是最初的三代蜀王，他们各自活了数百岁，神化不死。那时蜀民稀少，他们盘着锥形的发髻、衣服的前襟向左掩，说的话谓语在宾语之前（“左言”），不通晓礼乐，蜀王成仙时，大多也随之而去。鱼凫成仙后，从天而降的杜宇娶了出自江水源头的井中名叫利的女子为妻，他自称望帝，在蜀地称王。在望帝统治期间，蜀民又渐渐多起来。

望帝统治了百余年，当时楚地有个叫鳖灵的人的尸体沿江而上，在望帝所在的郫地复活，与望帝相见，望帝拜他为相。那时发生了像尧舜时代一样的大洪水，鳖灵则成为像大禹一样的治水英雄。鳖灵治水时，望帝却与他的妻子私通，深感惭愧，禅位鳖灵后归隐。鳖灵称开明帝，其子也号“开明”，五代之后，辞去帝号，复称蜀王，直到战国时与秦国相遇，为张仪所灭。而为秦所灭也未削减此地的神秘，在此驻守的李冰就说汶山是天彭阙，号“天彭门”，“亡灵、鬼神、精灵都从那里过”。

现实中，四川彝族的传统服饰仍保留着锥髻、左袵的习俗，甚至如今成都方言里也有“左言”的形式，类似的古蜀国神话却只存在于文献中。西南民族大学中文系教授贾雯鹤向本刊介绍，历史上，《说文解字》《蜀记》《益州记》《十三州志》《禽经》《水经注》《成都古今记》《括地志》《路史》《蜀中名胜记》等文献中，都有关于古蜀国神话的零星记载，这些书有的已经亡佚，只有佚文还保留在其他书的引文里面。如今可见的相对最为完整的文献，是西汉杨雄搜集蜀地的神话、传说而撰写的《蜀王本纪》，自成书至今，出入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