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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霞的蓉城

作者:黑麦

2021-03-25·阅读时长8分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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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1年,扶霞在四川烹饪高等专科学校学习


在《川菜》的中文版问世之前,我读了扶霞(Fuchsia Dunlop)写的《鱼翅与花椒》,这是她的第三部作品,文字生动。比如在描绘重庆的市侩和辣味的体验时,她会写,“90年代初期的重庆有种肮脏的宏伟,一顿饭吃完,我辣得都要精神错乱了”;比如评价一种食物的口感,她这样写,“在我心里,吃软骨大概和品尝陈年的波尔多精酿一样,精妙且回味无穷”;对于川菜,她见解精妙,“对调味的重视让川菜成为自信而生机勃勃的菜系。它不用特别依赖就地取材,这一点不像中国东部的菜系,十分需要当地的水产蔬菜与河鲜:做蟹粉豆腐就必须用大闸蟹,但鱼香味和煳辣味可以应用于任何食材。也许正是因为这个,和中国别的地方相比,四川人思想更开放,性格更直率:他们不用担心和外部世界的联系会剥夺自我的身份认同。面对外面的世界,浇上一勺鱼香酱汁,就变成四川的了”。

最令我印象深刻的,是她对旧日蓉城的眷恋。“90年代的中国似乎又洋溢着满满的生机与乐观。之前那种功利主义、禁欲主义、千篇一律的呆板与单调乏味消失不见。全国上下都在动起来,十二亿人团结一心,一致向前。在英国,哪怕拆除一栋破旧的老楼,我们都会烦恼苦闷。而在四川,他们一路挥舞大锤,把整座城市都拆平了。这无所顾忌的信心让人不得不佩服,他们坚信,未来会比过去更好。”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外国人看到了我们的城市某种气息的消亡,而我们却如此漠然。这段文字让我想到了何伟的《江城》,同样是在90年代,同样是在四川。

90年代初,扶霞·邓洛普在伦敦读大学,在接触了几个月的东亚资料后,决定亲自到这个神秘的国度看一看。作为一个初到亚洲的背包客,她先后探访了香港、广州、桂林、重庆、三峡、武汉、北京,最后,在成都一个不起眼的苍蝇馆里,她被一盘鱼香茄子征服了。宫保鸡丁和着米饭、花椒和辣椒,在舌尖上接二连三地爆炸。最终,她决定到四川大学读书,并试图让自己沉浸在那个充满魅力的90年代。

曾获得普利策奖的《纽约时报》美食记者朱莉娅·莫斯金(Julia Moskin)说,扶霞是西方美食作者中,对中餐贡献最大的人。从2001年起,她先后出版了六本书,甚至将自己视为成都人。我第一次遇见“成都人”扶霞是在2018年在美国大使馆的一次活动上,那时我刚刚看了《美食不美》(Ugly Delicious)的纪录片,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便是“为什么要带张大卫(David Chang)去吃仿膳”,扶霞忙摆手否认,“那是节目组的安排,如果是我安排,一定会去吃川菜”。两年后,川菜的中文版问世了。这原本是扶霞在2001年时记录的菜谱笔记,随后编辑依据食材和烹饪笔记,将其整理成一本系统的工具书。扶霞很认可这个副标题,“尝到了川菜也就尝到了生活”。

“川菜是中餐走得最远的菜系,也是最被广泛接受的中餐菜系之一。”扶霞说,“川菜出名不只因为辣味,凡是喜欢吃的人都懂其中的道理。”这虽是一本新书,却也散发着一种年代感,一种对旧时光、老味道的回味。这本书中很多的菜和食材并不陌生,不知怎么,却令我十分怀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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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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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迷于对抗中年危机的美食作家,对groove着迷的音乐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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