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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“视”之音:聆听比利时作曲家杰奎琳•芳婷

作者:爱乐

2020-05-08·阅读时长5分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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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张磊

深受大自然之美的启发、希望在音乐作品中表达光与欢乐的杰奎琳•芳婷(Jacqueline Fontyn,1930- ),是比利时最受瞩目、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女性作曲家之一。她一生获奖无数,在1993年更是因其卓越的艺术成就被比利时国王封为女男爵。她的音乐创作几乎涵盖了所有的门类,无论是器乐还是声乐,交响乐还是室内乐,她都有代表性的作品。在笔者看来,芳婷作品中最大的特点便是一种非常特别的“可视性”——既不是对某种启发之物简单、直接的音乐式“再现”,但又分明能够在其中感受到启发之物若隐若现的痕迹或变形。或者,按照作曲家本人的说法,她所在意的,并不是以什么“置换”什么,而是“创造某种氛围/意境”。她试图在音乐里产生某种“共鸣/振”的,是外物对她本人产生的某种直接又深远的“效果”。这种美学追求在她于上个世纪末创作的两部管弦乐杰作——《东风》(1995)、《绿荫之下》(1988)中可见一斑。

《东风》:另一种“战东风”

《东风》这首为古典手风琴(巴扬)与12把弦乐器所作的作品,创作于1995年的1月至6月间。作曲家之所以将其题为“东风”,其实有很多原因。其中一个便是以此纪念作曲家的钢琴启蒙老师伊格纳茨•波罗提安。正是来自白俄罗斯(“东”欧)的他开启了小芳婷的音乐之旅。第二个重要的原因就是,作曲家本人在创作这首作品时,受到了来自于芬兰艺术家卡琳•莉亚•马克科宁画作《从东面来的风》的启发。有趣的是,细听起来,这首作品也确实给听者一种“山雨欲来‘风’满楼”的画面感。在首乐章“安静地”里,在风箱颇为放松、自如的一推一拉中,手风琴营造出格外宁静、抒情的氛围,让人不禁联想到岑参的“忽如一夜春风来”。然而,吊诡的是,手“风”琴吹来的、呼唤而来的,虽是“千树万树”开出的花朵,但这些新加入的弦乐之“花”却似乎并不友好,反而处处透着阴森之气,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威胁感(抑或是被威胁感)。终于,一直在不断累积的喧嚣与骚动感瞬间爆发,手风琴与弦乐顷刻间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对峙感。甚至连手风琴的按键、风箱的推拉也因为力度的加强、音量的加大、推拉风箱的延长而多了一些凌厉与凶狠的劲头。之后,静与动的乐段虽然时有交替,但那种随时可能热战的不安感却一直都挥之不去。到了第二乐章“活跃地”(无停顿地开始下一乐章,继续演奏),手风琴产生的一个个和弦颇似被射入空中的一只只弓箭,稳、准、狠,霸气十足。发“箭”之余,手风琴也会“秀”起自己其他方面的“肌肉”——时而以风箱强烈的共鸣感产生某种具有威慑力的回声效应;时而如打击乐般敲打音箱,产生一种轰轰作响的气势。弦乐虽然有12把,在手风琴这种“一架便是一个小型乐队”的强力姿态面前,似乎也一次次地失去了阵脚。原来那些充满威胁和挑衅意味的声音似乎被一一打散,到最后似乎只剩下了自哀的零星摩擦音。其中,一把大提琴的独奏段在弦乐的合奏中显得尤为突出,听起来竟有一种天鹅之歌(为大家、为自己而唱)的意味。然而,战争就是战争,从一开始,双方的“敌人”身份就决定了战场上没有慈悲,没有怜悯。到了第三乐章“快板”,12把弦乐器反复摩擦琴弦,似有一种摩拳擦掌、战略反攻的态势。负隅顽抗也好,垂死挣扎也罢,它们似乎并不甘心就这样退出战场。不过,这一次,12把弦乐并不是“整体出击”,而是采用类似“车轮战”一般的战术,逐一与手风琴展开对抗。面对手风琴一次次发声短促的“攻击”,不论是先出战的小提琴,还是后出战的大提琴,似乎都英勇异常,都在以某种方式向它宣告自己不屈的尊严、意志、魅力与价值。后面未出战的弦乐似乎在努力做的,就是对每个出战的英雄做一个充满鼓励的回应。有趣的是,在一次次过招之后,手风琴的攻击似乎再也不像前两个乐章一般充满了戾气与凶狠,甚至有一种要逐渐恢复到类似首乐章开始般宁静的趋势。一场本来要进入高潮的决斗场景,竟然就这样被双方消解掉了。你死我活、势不两立的预设最终没有成为血淋淋的现实,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特殊时期里意外、却也并不那么意外的互相理解、欣赏与和解。如果说古筝版的《战东风》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它的气势磅礴、紧张激烈的话,那么《东风》除了有这些,无疑还留给听者更多的想象空间,尤其是那种以音乐方式呈现的战和之间的微妙互动,颇为耐人寻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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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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