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三联生活周刊
2018-07-12·阅读时长13分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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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西山做远,箭楼大点,我不希望地标性建筑那么虚。”姜文坐在沙发里,用手上的红外线笔指点着眼前的投影幕布。画面里的哈德门、箭楼、西山都远到模糊,它们在电影中最多出现几秒钟,但姜文心里有张比例尺精准的老北京三维地图,他容不得一帧含糊。
这或许就是我至今没有看到成片的原因,电影后期一直在和时间赛跑。
《邪不压正》是一个载体,它让姜文在继处女作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之后,又有机会拍一拍他眼中的北京城。
10年前,好友史航把张北海的小说《侠隐》推荐给他。“不太适合改电影,随便看着玩。”站在编剧的视角,史航并不看好这本小说。姜文拿到书,一口气看了通宵,书里的东四九条、北海、前门他都再熟悉不过,男主人公李天然路过几次的“内务部街”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。
《侠隐》的故事发生在“七七事变”前期的北平,日本人尚未入侵,但已蠢蠢欲动,各种势力盘踞其中,错综复杂。自幼习武的李天然从美国归来,他想找到杀害师傅一家的大师兄朱潜龙,报一桩血海深仇。在那特殊的历史时期,没有人能置身事外,李天然眼中的江湖恩怨与国家的内忧外患掺杂在一起,复仇变得更复杂了。
讲的虽是复仇的故事,但小说更令人称道的是张北海对老北京生活状态的再现,这也是《侠隐》打动姜文的原因。
“有滋味,都是老北京的吃、喝、玩、乐,但要改成电影,需要重新解剖。”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做,“又不想做糙了”,姜文就把这活儿搁到一边,先拍了《让子弹飞》,又拍了《一步之遥》。
帮他找到《侠隐》改编灵感的是一幅画。“画展上看到的,画的是个屋顶。”周韵不记得画家是谁,只记得,姜文突然抓住了电影的魂,“白天一个世界,晚上一个世界,屋顶一个世界,屋下一个世界”。这就是《邪不压正》的故事和美学基础。
“头顶上”的世界怎么实现?
姜文电影里的人向来喜欢往高处走,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里,马小军总在屋顶晃悠,还跳了一把烟囱。《太阳照常升起》里,疯妈一犯病就往树上跑,最消停的时候是站在屋顶用温州话念“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”。《一步之遥》里的人不再上房了,但在完颜英出车祸去世前,姜文还是把她送到了天上。
对姜文来说,头顶上的那个世界更自我、更纯粹,从前还是用作隐喻,到了《邪不压正》,这个隐喻就变得具体了。
“头顶上”的世界要怎么实现?在电影策划初期,大家花了很多时间来研究,怎么才能让这个屋顶世界独立而自恰。首先,得从物理空间上解决。屋子挨着屋子,院子靠着院子,屋顶就有了单脊和双脊,就能走人了。“不能走着走着没路了,下来走一段。”史航说,大家商量着,用树、牌坊、电线这些东西来过渡。
更重要的是,得有一个屋顶上的生存法则。“那上面有树,有果,有花,人们在上面聊天,朋友和邻居可以串门。”男主角彭于晏说,姜文把所有最正义、最干净的戏份都移到了屋顶上。那里不只有男女主角的感情,还有一群不愿与地上的世界同流合污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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