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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水飘打过我的墓志铭  春天悄悄地逝去”

作者:孙若茜

2020-03-18·阅读时长10分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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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人杨牧


诗人痖弦曾经对杨牧说:“我最喜欢你的两句诗:‘我从海上来,浪声满袖。’”

是花莲的海让诗人写出这样的诗句。杨牧是台湾花莲人,他1940年在那里出生,写作也从那里开始,用他的话说,花莲是他的“秘密武器”。在他的记忆里,那儿是“一个几乎不制造任何新闻的最偏僻的小城”。在那儿,抬头看得见高山,山之高,让他感觉中国东半部没有一座山可以比得上。夏天很热,但抬头就可以看到山上的积雪。住在山下,感觉很近,会感到壮观和威严。另外一边,街道远处是太平洋,向左或者向右看去,都会看到惊人的风景,感受到自然环境的威力。有如此的景色,正如美国加州大学汉诗研究者奚密所说:“自然风物在杨牧的诗作里发挥着重要作用也就不足为奇;它不仅作为诗的场景,更是诗人情感与心灵认同的主要泉源。”

当然,杨牧从未将题材局限于花莲。他曾在与上海戏剧学院戏文系副教授翟月琴的访谈中说,虽然在写作中不惜笔墨地提及花莲,但“其实花莲,就是一种象征”。他说自己写花莲的原因很多,其中一个是他认为“应该抓住一个乡土,渲染它的特异性,从中不断地扩大,变成不只是写这个乡土而已”。他并不是做报告文学,也不是研究花莲,而是“在写一个土地跟人、跟individual(个人)的关系”。

同样不惜笔墨书写花莲的还有诗人陈黎,很多人对花莲最初的向往都来自他的散文集《想像花莲》。陈黎比杨牧年轻十几岁,与他的弟弟从小就是同学,那时他们住得很近。2014年,我到花莲参加“太平洋国际诗歌节”。空闲时,陈黎曾带着我们几人在花莲的街道之间游走。路过一扇锃亮的银色大门时,他说,那个院子里面曾经是杨牧的家,他在那里一直住到高二。想向内张望,但院中的日式房屋几乎全被院墙遮挡,只能看见房顶、高大的龙眼树和其他一些植物。

后来,我在纪录片《他们在岛屿写作》里见到了院内的面貌。片中,杨牧的弟弟杨维邦带着杨牧的夫人夏盈盈回到这所老房子参观。那棵龙眼树是他们小时候就有的,每逢地震,兄弟姐妹六人就会从屋里跑出来,抱紧它,繁茂的根系让人觉得它是安全的避难所。院子里有很多植物和鲜花,那时院子并没有围墙,屋子前面是一片芭乐园。杨维邦说,他们兄弟姐妹挤在一个房间住,只有大哥杨牧享有自己的房间,那间屋子因此非常神秘,杨牧去学校时,他就溜进去看墙上的挂画,印象很深的是一幅苏格拉底。杨牧那时就非常不爱出门,因此还被别人笑称“恐门症”。

可见,杨牧是素来就不喜与人交际的。1985年时,期刊《花莲青年》近100期时,杂志的主编邱上林给杨牧写了一封信,想请他写篇文章。他的姐夫与杨牧是同学,因此对杨牧的性格早有耳闻,也知道他长时间在美国学习后,对花莲的文艺环境不再了解,就在信中对学界做了详细的介绍,未想竟真的收到了杨牧的回信。杨牧在信中说,邱上林提到的人当中,陈黎是他的旧识。虽然收到的两期刊物里未见他的文章,但看到了中学同学陈东阳谈写字的大作,十分高兴。他坦承已赶不上《花莲青年》百期专刊的投稿。“大函到时,正值本学期匆匆结束之际,忽然大雪纷纷,生活步调乱了,小事大事都忘了两三件,蹉跎之余已过截稿日期,很惭愧。”

两年后,杨牧要回花莲,他写信给邱上林,问他可不可以找些花莲的朋友一起出去走走。于是,陈黎、林宜澐、翁纯敏等人就陪他在花莲转了一圈。此后,回花莲时,杨牧常会找他们一聚。1994年杨牧回到花莲的东华大学,创办人文社会科学院,招揽了各路英雄,也邀请陈黎到学校兼课。邱上林记得他当时曾说:“如果东华大学没有足够的理想和远见,怎么可能把150个博士通通叫到一个甘蔗园里面!”东华大学过去的确曾是片甘蔗园。这片甘蔗园日后竟真的成了台湾年轻写作者的一个摇篮。

1997年,陈黎开办首届花莲文学研讨会,从那时起,杨牧每年都会到场坐镇。2006年,陈黎开始筹办“太平洋国际诗歌节”,最初的十年,只要身体状况允许,杨牧也几乎年年参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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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若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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